山西太原的李满林,江湖人都叫他三马虎,这家伙是那种敢拼敢干的行家,绝对不是空有名号。他手下那支火真理队,曾让不少混社会的人吓得魂飞魄散。满林这个人,既有正气也能耍点儿歪门邪道。他对哥们儿特别讲义气,毫不夸张地说,满林为了兄弟能两肋插刀,但面对敌人或者对头,却是招招凶狠,什么手段都敢使。对那些老板们,更是不惜耍心眼,能骗就骗,能算计就算计。李满林有个明显的缺点,大家都知道,连他哥代也真心劝过他几回,就是劝不动。他自己也承认:“人总得有点爱好,要是人没了兴趣,这一辈子活着还有啥意思?”这爱好就是好赌。三天不赌,他浑身不自在,心里痒痒,难受得慌。他背后的大哥是侯军,是山西五哥家的小少爷,在阿sir系统里当官。
这一天,侯军给李满林打了电话:“老三啊……”
“唉,军哥……”
“今晚你空吗?”
“干啥事啊?”
侯军说:“我这里有个生意,过几天开张。我请了不少朋友来,很多人都知道你,说你是太原的大哥。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弟弟。今晚我准备在会馆办个聚会,你叫几帮社会上的兄弟来撑撑场面,让外地朋友看看,知道我这块地盘,黑白两道全都听我话,懂吧?”
“明白了,军哥,今晚我过去。”
李满林对这种事儿根本不当回事,随便叫几个高个儿,五官端正,虎背熊腰的就行,根本不要求能打得过架,只要能压压场面。他说叫几个随便来的,结果凑了四五十人。
下午,李满林率领四五十人来到会馆门口,分成两队列队站好,一身黑西装,黑领带,戴着墨镜和白手套。有人开车来,他们帮忙开门,安排好停车位置。李满林像个保安领队一样,在一楼指挥调配。
晚宴开始后,李满林带着这帮穿黑西装的兄弟们站在宴会厅边上,侯军和来宾们悠然自得地喝着红酒,抽着雪茄,谈笑风生,场面热闹非凡。
九点多,侯军挥手招呼:“老三啊,老三!”
“唉!”李满林赶紧走过去,“军哥,啥事?”
侯军问:“你的赌桌开了没?”
“开了。”
“那给你兄弟们打电话,把场子先清理干净,一会我带一帮人过来耍。”
李满林心想:“那我怎么挣钱?”
“赚啥钱?”
“军哥,我今晚自己赌局也不小,要是清场,水钱就没了。”
“你啥意思?我带哥们过来,你还想抽水?”
“不是……”
侯军摆摆手:“别嘴皮子那么厉害了,别让我下不了台。我这有几个外地朋友来玩,你赶紧把场子清了,我一会儿带他们过来,动作快点。”
“呸,行行行,早知道了。”
李满林给任忠义打电话,说一会儿侯军来人,安排任忠义清空现场,打扫卫生,还准备点饮料。
十点左右,侯军带一帮哥们来到李满林的点,大家开始玩炸金花。侯军牌技不咋地,但为了招待朋友,也凑活着玩。李满林背着手站一边看着。不大半会儿,侯军输掉三四十万,一拍牌,“这什么鸟牌?我不玩了,各位随便玩,自己家的场子,我弟弟开的,今晚慢慢玩,别急着走。我酒店都给你们准备好了,老三!”
“唉,军哥……”
“一会儿,老大哥们要是不想玩了,安排车送他们去酒店。晚上他们那边……”
李满林心领神会:“明白明白,我一会儿打电话安排,每人一个。”
“对,照顾好哥们。”
“放心,军哥。”
侯军和客人们打完招呼,转身离开。
没过半小时,一个胖胖的老板姓杜站出来喊:“这没意思啊,没人和咱们较量,能不能来个大点的?这赌注都没上万,玩得我都提不起劲。”
一帮老板都没吭声,杜老板冲李满林叫:“哥们儿,哥们儿!”
李满林回头:“唉,大哥。”
杜老板问:“有没有能玩大点的场子?你能不能拉几个下注大的老板过来?这么小的赌注,我能赢少得可怜。”
“大哥,你要是乐意玩,明天过来怎么样?我明天叫几个人一起来跟你切磋牌局。”
杜老板一听,笑着问:“你平时也玩扑克?你不是那边的局老板吗?”
“我平常就小打小闹,没那么认真。”
“那我们两个人过过招呗,跟他们一起玩没意思,没劲儿。”
“不是,大哥,我怎么敢玩啊?”
“没事儿,娱乐娱乐而已,谁赢谁输又有什么大不了?我正乐在其中呢,刚才牌不太顺,咱来两把试试。”
“大哥,我还是不玩了,玩着输赢心里难受。”
“输赢算什么,就图个乐,坐下来跟我玩两把。”
“大哥,真玩啊?”
“真玩,你坐下。”
满林坐下后回头吩咐:“拿副新扑克来。”
新扑克被端上来,李满林拆开包装,洗了九遍牌,然后把牌往杜老板跟前一摞,“大哥,再给你洗洗。”
杜老板又洗了几回,把牌啪地摔到桌子上,“来,怎么玩?”
“大哥,怎么玩随你说。”
杜老板问:“你能押多大?”
“随便,怎么来都行。”李满林回头叫了人,把钱拿过来放一边。
李满林说:“大哥,别客气,咱都是自己人。”
老杜说:“咱就五十万底子,输赢全都是自家人。我跟你关系铁得很。”
“行,没问题,开局吧。”
老杜听了笑道:“你这小子够意思,敢拿五十万当底子,别说没钱,就这气魄我服了,来呗。”
李满林和老杜的赌局开始了。第一把,李满林拿了三张K,没等老杜亮牌,他就把那三张K摊开,“大哥,你看这牌怎么样?”
老杜一看,“哎呦,你真走运啊,继续。”
李满林连赢四局。老杜叹道:“老弟,没想到你点子这么准,不知不觉竟赢了我四百万元。”
“大哥,这纯属运气好而已。”
老杜说:“没毛病,咱再放大些玩玩。”
满林问:“你想压多大?”
老杜说道:“我不啰嗦了,这把咱就暗着打,谁都不亮牌,一直闷到最后,谁先不敢跟那谁输谁。这一把拼的就是运气,好玩得刺激,行不?”
“没问题,大哥,开始吧。”
老杜说:“输赢别动气,这毕竟是你地盘。”
“哪有那么激动的,咱开心就好。”
老杜一拍桌,“压到天花板,没上限!”
“没错,上不封顶!”李满林附和。
两人从二百万一把不断升级赌注,压到了千万元,期间谁都没开牌。
老杜说:“老弟,咱要这么玩下去,输的一方肯定心态爆炸。咱先说好,要是你输了,拿什么给我?”
李满林说:“借钱也没问题,在太原,只要我打个电话,三两千万随时有人送来。大哥,你要输了怎么办?”
老杜对司机说:“拿笔和纸过来。”
李满林一愣,“这是啥意思?”
老杜说道:“我姓杜,广西北流人,名下有好几个煤矿。今天要是输了,我就把手里的一个矿给你,市价都值两千万。”
“成,大哥,那咱就赌这个。”
老杜说:“你要输了,必须给我两千万。”
李满林:“要是我赢,不也等于赢了你一座矿?”
“对头。”
“那你赶紧签字。”
司机拿来纸和笔,老杜一挥笔,签了赌约。
李满林问:“大哥,是继续加注,还是直接开牌?”
“直接掀牌!”
李满林翻开三张牌,是三张5加一张A。
老杜开始搓牌,手有些直发抖,等搓完牌,他的三张牌是三张6加一张10和一张A。老杜额头开始冒汗。
李满林问:“大哥,我这算赢了还是输了?”
老杜挥了挥手示意司机,“给他钱吧。”
李满林拿着赌约,笑道:“大哥,不好意思,今晚我真是走了狗屎运,光是现金赢了四百万,再加上一座价值两千万的矿。大哥,多谢了,还接着玩?”
老杜听了,“怎么?你还想继续?”
李满林笑了笑,“大哥,你敢赌,我就敢陪。”
老杜回头对司机喊:“拿笔和纸再来一份,我再签一座矿。”
还要用矿来换吗?
老杜摇头说道:“我现在手头没现金了,我得再签一块价值千万的矿产……”
李满林点了点头,“行,那就再来一个吧。”
老杜又签下了一块价值千万的矿权,随即笑着说:“来,我们直接用一张牌比大小,玩个痛快的。十最大,A和花牌都算最小,同点数比花色,黑桃最大,然后红心、方块、梅花,这规矩怎么样?”
“没问题,大哥,你先抽吧。”
老杜抽出一张牌,重重地摔在桌面上,是红心9。他心里乐开了花,觉得自己肯定赢了。李满林随意翻出一张牌——梅花10。
李满林笑了笑说:“大哥,这回你得重抽一张牌,如果这次比我大,那我就认输。”
老杜一听,“重抽?算了,别折腾了,你收着吧。”
“那我就拿着了。”李满林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“你先收着吧。回头你去广西找我,有空来我那,我给你兑现,此刻这两个矿权我一并过户给你。”
“行,大哥,那我先不多说了,感谢你!你要回酒店,喊我一声,我送你过去。”
浑身冒着汗的老杜点点头,“等我休息会儿。”
老杜走出赌局外,自己点了一支小快乐牌香烟,慢悠悠地抽了起来。等抽完,把烟头随手扔地上,叫来司机,自己回酒店休息去了。
其余人玩到深夜,李满林安排车辆送他们回酒店。第二天下午,李满林找到侯军,“军哥……”
“唉,老三,你来干啥?有事吗?”
“军哥,今天还有招待吗?”
“上午人都走了。”
“什么?人都走了?军哥,我说实话……”
“说吧,什么事?”
“军哥,昨晚我赢了两块矿……”
“不是吧?你没上桌玩啊?”
“杜老板,就是那个胖乎乎的,嫌一帮朋友玩的小,故意要搞大事,非得拉我上桌。我没办法,上了桌,赢了他的两块矿。军哥,你说我要不要?”
侯军一听,“值多少钱?”
“三千万。他说是三千万,但我不清楚具体数。这两块矿不应该那么便宜吧?军哥,我听你的,想要的话我就拿,不想要我也不强,毕竟你是我朋友。”
侯军沉吟道:“这事儿我管不了。你说我怎么管?让我叫你不要,好像耽误你发横财,你说不定还怪我。我让你要,结果要不回来,又得怪我。我里外不是人。说句实话,这事我不掺合,你们自己商量去。满林,是朋友也是兄弟,事儿我不掂。”
“你不管了?”
“对,我没法管,我怎么管?那边我熟,你跟我也不陌生,我咋管。你们自己玩去。”
“太好了,大哥,我就是等你这句话。你不管更好,我自己想办法。”
其实,李满林来之前已经决定了,即便侯军不让他要,他也会硬着头皮去争。毕竟那是钱,是自己凭运气赢下的三千万。
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他,这矿不好要。碰上爽快人,能痛快给你;遇到不大方的,不给也无计可施。三千万不是小数目,李满林决定碰碰运气。
回去后,李满林打电话给老杜:“大哥,你回去了吗?”
“回了,刚下飞机,正准备上车呢。你有什么事?”
“大哥,你那两个矿什么时候交给我?”
“有空来找我吧,来了我给你兑现。”
“行,那我这两天去。”
老杜问:“这事跟你大哥说了吗?”
“你说我军哥?”
“对。”
“我说了,我大哥说他不管,也不会参与我们这些事。大哥,你看吧,你要愿意给就给,不愿意给你就留着。”
“我留着,你能怎么办?”
李满林说:“那你给我钱呗。”
老杜惊讶:“我还以为你不要了。”
“大哥,你这话说得,我能不要吗?这是你输了,要是我输了呢?你能说不必了?”
“好吧,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,是卖矿给你钱,还是到时给你挂着。”
“大哥,你定个期限吧。”
“三四天行不行?”
李满林说:“我给你五天,不够的话一周也成。你定就行,定好了告诉我,我过去找你。”
“行,等我消息。”
老杜挂断了电话。李满林开始静候消息。等了整整五天,老杜终于打过来,“兄弟……”
“唉,大哥,你想清楚了吗?”
“还得再拖一阵子,这矿目前不太行,下个月再说吧。”
李满林听了,皱起眉头,“怎么就不行了?”
“出了点麻烦,我的合伙人不同意卖,现在我手头也没钱。”
“大哥,你别这么说。这不算什么大事,我混迹这个圈子多年,见过的人和事多了。欠我钱的也不少。大哥,你就直说,你准备给不给?你要是说给,我马上一趟,不管是钱还是矿,拿一样就行。你要是说不给,干脆别再拖着了。”
“啥意思?老弟,我一个堂堂的煤老板,怎么会差你钱?”
“不管差不差,大哥,我见过什么人没见过啥事没听过,你就给我个准话,给不给?”
“不是说给不给嘛,我他妈得先确认一下?”
“大哥,你就直说,是不是不准备给了?”
“不是啊,我说的是我自己做不了主。再说,为啥我不能给?”
“那好,你意思是准备给了?哥,我这两天就过去,行不行?”
“你现在过去也没用,现在我给不出那么多钱。”
“那到底能给我多少钱?”
老杜说:“现在连一万块我都拿不出来,合伙人不同意,懂不懂?”
“大哥,你要这么说,我可得打你了。”
老杜震惊,“你说啥?”
李满林冷笑:“我说我得动手了。你这话真不对劲。哪怕只给我一点点,三百万五百万的也行啊。你输给我三千万,话说得晕头转向。我没跟你开玩笑,我见过什么人没见过啥事没听过。大哥,我这么告诉你,这两天我一定过去。你要给,就给,不给我就动手了。别废话了,你等着我。”说完,李满林挂断了电话。
老杜一个电话打给侯军,“军子……”
“哎,杜老板……”
“军子,你老弟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他说要来打我……”
“啊,你们没谈拢?”
“我不就是输给他两个矿吗?我能真不打算给?你管管你老弟好不好?他跟我蹦跶,说要打我呢。不管怎样,我可是你朋友啊。”
侯军道:“这事别找我说。杜哥,我跟你认识,但那边也都是我兄弟。这事你们自己处理。你乐意给就给,不乐意给就算了。”
老杜问:“他要打我,你管不管?”
侯军说:“他说打你,不就是你欠钱不还吗?你让我管,我也管不了。如果我让他放弃,那这钱算谁的?算我的吗?我跟你说,替你拿三千万是不可能的,杜哥。你说,我怎么能管这种事?哥们之间,你得把话讲明白,你不能一句话,“三千万不给”,让兄弟们替你背黑锅。”
“好好,我明白了。”
“杜哥,你到底给不给啊?”
“给个屁……”老杜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。
此时侯军正和一个张姓老板谈生意。侯军吐槽:“哎,还好没跟他合作。”
张老板说:“合作的事先放一边,这老杜手里倒是有真金白银。”
“有钱为啥不挪出来?”
张老板问:“你那哥们真会过去打他吗?”
“你说满林?”
“嗯,我觉得那小子一般,就放局的背景而已。”
侯军笑道:“放局的?你去太原打听打听,谁比李满林名气大?谁比三马虎名头响?他只对我一人敬重,没别人。他就因为我能摆布,才屁颠着。真敢打他?他能把姓杜的打得半死!”
“那就好,反正我们不打算和老杜合作。他这次来没谈成,亏了好几千万也算是好事。就看你那兄弟能不能把钱追回来。”
“我给满林打个招呼。”侯军拨通了李满林的电话,“满林啊……”
“唉,军哥,那钱你要不要?”
“当然要,凭啥不要?”
“那你要的话自己去找他。我还是那句话,我不掺和。你们怎么谈,怎么打,我不管。你能拿到多少钱,他给多少,都跟我没关系。拿多少钱,也不用给我分文,全都是你自己的。”
“军哥,要是你不管,我这两天准备亲自去找他。”
“我不管,这事你自己去解决吧。”
电话一挂断,李满林忍不住喊道:“富平!富平!”
刘富平急匆匆赶进办公室,“三哥,什么事?”
李满林问:“小峰在哪儿?”
“他上山去了。”
“去干嘛了?”
“他说是去看望战友、兄弟了。”
李满林说:“把刘杰、忠义和小峰都叫回来,召集所有兄弟和火真理队集合。”
“哥,咱们这次干嘛这么大阵仗?”
“咱们得上广西把那矿给夺回来。”
刘富平皱眉问:“哥,他能给咱们吗?”
“不给也得打回来,五百万能要多少是多少,走吧。”
“三哥,事儿我听你的,但这次你得听我说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一定得先给代哥和聂磊打电话,咱们这点人,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也清楚。别以为随便冲广西去对付煤老板就容易,咱不是对手。三哥,咱们以前还没少在广西吃亏呢。那矿可不能轻易弄回来,咱得做好万全准备再动手。去是肯定去,但一定要稳妥。”
李满林道:“找他们也得花钱。”
“哥,花点钱没关系,能把钱讨回来最重要。别等咱们过去,钱没要回来还挨揍,到时再找代哥、聂磊,可就太掉面了。”
“你去找他们,我来给他们打电话。”
李满林拨通电话,“大卵子,跟我去北流。”
“干嘛去?”
“我赢了个姓杜的老板两座煤矿,价值三千万,可人家现在不肯给,我去收拾他。你陪我去,我再叫磊子也一起去。”
“满林真是讲究。”
“为何这么说?”
加代笑道:“有好事第一时间想着兄弟,账还算得清楚。”
“怎么算?”
“三千万的款,找我和聂磊,两人各分一千万。”
李满林听了说:“你想多了吧。”
“满林,讲讲道理,这钱我算你手下兄弟,还是活雷锋?你叫我就得去,你不给提成也不行吧?”
“我提啥?你成天跑深圳广东赚钱,钱跟天上掉似的,我摆个小局都不容易。”
加代说:“你一晚上赢三千万,相当我一年辛苦钱了,你在这装啥弱,没用吧。给我三分之一,谁要打谁我都干。不给我就不去。”
“我还叫你代哥呢,李满林这不容易啊。”
“我知道谁都不容易,你给不给?给就干,不给免谈。”
“我这真是求你了,咱这人手太少了……”
加代问:“给不给?”
“给,我给,你来吧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挂了电话。
马三一看着李满林,“哥,真去?”
加代说:“去个屁!我要真争这钱,李满林早和我翻脸了。”
李满林又给聂磊打电话。
聂磊调侃道:“给我留点钱啊。”
李满林说:“跟代哥一人一千万。”
“好,那我去。咱们是在广西集合,还是先去太原?”
“明天出发,下午南宁见面。”
加代给南宁的楚大头打电话,“楚哥。”
“唉,代弟。”
“我明天中午启程,晚上应该到南宁,你来接接?”
“行,几个人?”
“人多了。太原的李满林、青岛的聂磊,咱们三伙人一起去,差不多一百多人。”
“没问题,我给你们把酒店订好,安排车去接飞机。想吃啥尽管说,是来看风景的吗?”
“不是,我是帮满林讨账。他赢了你们那边一个老板两座矿,价值三千万。那家伙现在不肯给,咱们去把矿要回来,不成给点钱也行。”
“哎呀,那煤矿哪儿?”
“在北流。”
老楚一听,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姓杜。”
“我去,是不是挺胖的那位?”
加代说:“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老楚说道:“这杜老板可有名了,说白了,就是北流的于海鹏。”
真的假的?
他干矿业摸爬滚打的年头早得很,是北流最早一批做煤矿的家伙。他那矿几年下来事故不断,也没人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。我们这帮做正经生意的,跟姓杜的根本不在一个圈子里,谁都不敢跟他扯上关系。你得明白,我们是做合法生意的,他倒有点走旁门左道的味道,而且那一帮人手段凶狠,心狠手辣。兄弟,你来我放心,但你一定得小心点防备他,他是真正的草根出身,敢拼敢干,一身上下总有十几个旧疤痕。据说当年他带着四个兄弟,硬是上山疯狂夺矿,后来靠抢和买,现如今掌控了八个煤矿。
行,我也觉得跟他打交道不太靠谱。有没有办法通过什么渠道接触他?他在本地地位很厉害,我能理解。我们三伙人,加上你,不就四伙吗?咱们要是一起去,他敢招惹吗?他得掂量掂量才是。
老楚说:“道理是这个道理。这样吧,你们先过来,我这就找人弄到他的联系方式,联系一下。我跟他见过一次面,那次在南宁吃饭,我觉得他挺嚣张的。”
“行啊,楚哥,麻烦你了。”
“没事,我去弄电话。”
挂了电话,加代把电话转给深圳,让左帅和耀东带人从深圳过来南宁。
老楚在南宁通过几个电话终于要到了老杜的号码,拨过去:“杜老板,你好。”
“你好,你是哪位?”
“我在南宁,姓楚,做房地产的。我们之前在南宁见过面。”
“我记得你了,你打电话来啥事?是想买煤吗?”
“不是买煤,跟你有点私事聊聊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听说过深圳的加代吗?”
“没听说。”
“青岛那边有朋友吗?”
“有朋友。”
“聂磊你听过吗?”
“没听过,有事说吧。”
“你几天前不去太原赌钱了吗?”
“啊……?”
“输光了吧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输给李满林了,是不是?”
“什么事,快说吧。”
老楚说道:“李满林找了加代和聂磊,明天中午准备来找你,貌似是要讨你欠他的账。加代让我叫他们过来。老杜,我们都是广西老乡,我跟你说,加代在深圳可是个狠角色,下面手下兄弟多达一千多人。就算随便挑一个出来,也都是不怕死的狠人。我跟加代说了很多好话,劝他别来。我跟老杜你关系不错,我帮你劝劝他,跟他说或许你愿意还钱,我来搭个桥,我们好好吃顿饭,喝喝酒,聊聊天,将来成亲兄弟,多好的事儿啊。没必要吵架,完全没必要。”
“你说什么呢?”
老楚一听,“咋了?”
“老楚,今天我心情好,听你说那一堆废话,你这是吓唬我呗?玩阎王爷敲门,黑白无常索命那一套?告诉你,我姓杜,在北流待了二十多年,没一天不打架的。你也没了解清楚我是干什么的,生死见多了。你知道我亲弟弟怎么死的吗?”
“你弟弟怎么死的?”
“是被我昔日兄弟响子带走的。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?姓楚的,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,我不打算跟你玩红黑脸。如果李满林好说话,我把矿给他怎都行。但他要强横,我谁都不让。敢来,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走得出去。”
“杜老板,听人劝,别忘了饱饭的重要。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。”
“我不需要别人劝谁给我饭吃,我自己做饭,没人给我我就抢。来吧,我等着他们。”说完,老杜挂断电话。
老楚碰了个鼻子灰,也没话说,只能等着加代他们的到来。
第二天中午,加代带着手下兄弟坐飞机从四九城出发去南宁,聂磊带着二十多人从青岛飞过来,李满林带着二十多人从太原也飞向南宁。
当晚五六点左右,南宁聚集了一百多人的大军。老楚全力招待,从车队到酒店安排得周到极了。
进了包厢,菜上桌,老楚开口说:“哥几个,咱们别客气了,怎么说呢?不管什么事,只要来这边,我管得了,也帮得了。这个事也一样。但我得跟你们坦白,这事我没怎么动真格,我不怕你们知道,我昨儿跟他联系过,我就是这么说的……”
老楚把昨天跟老杜通电话的内容细细讲了一遍。聂磊问:“楚哥,这话是他原话吗?”
“哎,你自己听听……”
聂磊脱口而出:“靠,够霸气啊!来,你跟他转告,今晚12点,无论如何,我就是那个判官,我就是阎王,我非他命休!今夜我一个人上,不用你们出马,我亲自收拾了他。”
李满林连忙劝道:“磊子,别冲动,别冲动……”
聂磊一拍桌子,“什么别别别?刘毅!”
刘毅赶紧跑过来:“磊哥,您吩咐。”
聂磊冷声道:“把所有家伙都准备好,今晚只有我们几个人去,其他人不用动静。”
李满林看了看加代,眼里有些忐忑。加代说:“磊子,先别急。楚哥,你毕竟这边情况熟,给咱们出出主意吧。要说打,我们不怕他,这点你清楚。”
“代弟,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,我心里没底。你们敢不敢动手,我心里清楚。可能别人不知道,我怎么可能不知道?代弟,我的心思是想稳妥点,这两天我得找些旧交,看看谁能搭上这姓杜的,或者找个人能把他拿捏住。总得有怕的人。”
加代问:“你问过四舅没?”
老楚喝止:“听我的,别问四舅。”
“为啥?”
老楚缓缓道:“据我了解,这个杜姓的和四舅以前一个大哥手下出来的。但关系具体咋样我不清楚,肯定是一个大哥带着两个徒弟。这个老杜脑子灵,知道怎么赚钱,知道怎么搞矿山,而四舅呢,整天就知道陪着寡妇跳舞。”
加代一听,立即摆手:“啊,算了,别找他了。”
老楚严肃说:“不能找。你别急,我这边去打听打听,行不?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,可事情不能冲动。等我缓缓,三天之内,一定给你们答复,能不能触及到人,我都会跟你们说。”
加代点头答应:“行,楚哥,听你的安排。”
当天晚上,安排好了加代他们,老楚回家又找了四五个人,分别打听黑白两道,谁是姓杜的怕的人,大多都答不出来。但其中一个姓吴的老板透露了个细节:“楚哥,五年前我亲眼见的,有次在老杜矿山上,有一人坐着,老杜竟然跪着,那人还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他脸,老杜一声不吭不敢吭声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半点不假,我就是你儿子。”
老楚急问:“哪位?哪里人?”
“就是南宁那边的一个人,而且你认识。”
“叫什么名?”
“叫大眼。”
“啥名字?”
“大眼,你能回想起不?”
老楚皱眉:“我倒没啥印象。”
“他也是老痞子了,今年五十出头,一只眼睛瞎了,另一眼近视,看东西眯着一只大眼睛,因此外号叫大眼。”
老楚追问:“现在谁能联系到他?”
“我不清楚他在哪儿,但我能帮你问问。”
“好,那你尽快给我消息。他是干啥的?”
“他纯粹是个光脚的,跟北海的春哥打过架,两人谁也不服谁,绝对都是高手。”
“那麻烦你帮我尽快找到他,赶紧给我回复一声。”
“行,我马上着手。”
吴老板真的联系到了大眼,并且通了电话,聊得气氛还不错。
老楚的哥们老吴告诉大眼:“大眼哥,我有个楚老板,挺有钱的,他想找你办事。你给他打个电话,聊聊。”
“行,我这就回电话。”
大眼拨通了老楚电话:“喂,是楚老板吗?”
“你好,你是哪位?”
“我就是大眼儿,你找我?”
“兄弟,我在找北流的老杜,听说你能拿捏他。”
电话那头大眼叹气说:“你这消息是哪里来的?”
“我一个哥们老呈说的,听说你能收拾他,说你坐着扇他脸,他都不敢吭声。我这边几个兄弟找他要账,他装逼,我不想让外地人出手,想找本地的哥们帮忙,赶紧把钱追回来。”
“哎,以前我能拿捏他,但现在不行了。”
“兄弟,以前你能拿捏他,差在哪里?”
大眼苦笑:“那是他扎瞎了我一只眼睛,我俩都废腿了。我当初打了他两巴掌,阿sir也来过,我也打过他几下,可他不给钱。现在俩人都废了,谁还能动手?”
老楚一听,忍不住惊讶道,“不是吧,你腿都没了,居然还能给我打电话?!”
“你那哥们儿说你找我有事儿,要我跟你谈谈合作的事儿……
你还有和我谈合作的本事吗?兄弟,你腿都没了,还谈啥合作?”
老杜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:“我也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儿,不愿意合作就不合作,吵啥呢?”
老楚摊手,“行,算了,洗洗睡吧,我先挂了。”说完,老楚把电话一挂。
整个晚上,老楚给不少人打电话,问这问那,有的人根本不认识老杜,有的说老杜不太跟别人交朋友,也没什么哥们。在黑白两道里,没人敢惹老杜,没人能对他产生什么威胁。
这也就是说,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几乎没戏了。
第二天中午吃饭时,加代把老楚拉到一边,问:“楚哥,怎么样?昨晚问着什么了吗?”
“没问到。代弟,你听我的,你带着满林和聂磊先去北海找四舅玩两天,我这边安排车接送你们。咱不是说好我需要三天时间吗,事儿还没到期,先别管了。代弟,要是你自己来的,咱们彼此客气,你想要我这帮你打人随时吩咐,没问题。但这次你带朋友来了,别人不知道我不知道吗?满林和聂磊是你最好的哥们,我能忍心让你没面子吗?”
加代有些迟疑,“不是,要是找不到人就算了……”
老楚连忙说:“不是找不到,就是雇别人打那杜老板,我都得把这事办成,我可不能让你丢脸,明白吗?听楚哥的!我以前没帮过你,这次你带哥们来了,这么大阵仗,楚哥不得帮你想办法吗?你别C心,给我表现的机会。”
加代还想说点什么,老楚一摆手,“别说了,兄弟,这一亩三分地儿你没有我熟悉,哪儿都不懂,咱这事我来顶着。两天时间,我的人都联系好了。吃完饭你去北海玩,别多管闲事了。”
加代感受到老楚的诚意,只能无奈同意。他对满林和聂磊说:“咱们再等两天,楚哥说好去找人。”
聂磊忍不住喊,“等啥呀?干脆先打了他不挺快?”
加代摆摆手,“磊子,你听我说,楚哥这边正在找人呢,也许能找到有能力的,大家不都想有好结果吗?咱们又不是为了仇恨,一心是为了那钱,不是非要拼命不可。”
满林也接话,“对,关键是要钱嘛,要到三千万,每个人拿一千万,多好。非得动手打人,万一起了乱子怎么办?”
聂磊点头答应,“那我听你俩的,跟着干。”
加代说:“咱们就在酒店等着,哪儿也别去,最多两天时间。”
聂磊和满林都同意了。
吃过饭后,加代和他们回房间,老楚则回了公司。他一到办公室,立即给手下一号人物英子打电话,“英子啊……”
“哎,大哥,你在公司?”
“在呢。”
“你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
“马上来。”
没多久,英子走进办公室,“大哥……”
老楚问:“还能联系云南那帮敢打敢拼的光脚帮么?”
“能联系到,都还活跃着。大哥,想要多少?”
“现在你能找到多少人?”
“要多少人有多少,只看你出多少钱。”
“我要是找人打北流的煤矿老板杜,你觉得多少人能让他服气,打怕?”
英子一听,“哎哟,大哥,没干过这规模。关键是不了解那人,不好估计。”
“要不你说,100个人够不够?”
“老大,我真不好说。再说你出这么多钱,一个人五万是底价,100人五百万,你说得动?找100人可没那么容易。要30个20个我还能搞定,100人哪儿找去?”
“给我找,价格贵点没关系,八万一个我都能接受,只要这帮人敢出手,尽快出手!”
“行,大哥,我马上着手安排。”
“好,去安排吧。”英子转身走了。
当天晚上,英子找来二三十个狠角色。老楚看了看这些人,心里也有底,这批家伙个个身经百战,都是满身刺青,黑户身份,啥都没,干啥都敢拼命。黄子开口说,“大哥,这20个小子的情况你放心,都没什么依靠,没人管,谁让他们干什么,他们就跟着干活。”
“钱发下去了没?”
“还没有呢,价钱谈妥了,一个人五万块。”
老楚说,“等会儿,我给财务那边打个招呼,你去领现金,一人先给五万块。今晚你带人去找他们,要是能把老杜抓回来最好,抓不回来也得掏医院去,明白了没?”
英子问,“要是有机会把他直接处理了呢?”
老楚沉声道,“别急着处理他,人家还欠着不少钱呢。只要能打进医院或者让他服软就行了。等事过以后,我肯定还会找他,让他明白跟我硬碰硬,只会自己吃亏,那样我办事才顺利。”
“放心吧,哥,这事交给我了。”
老楚挥挥手,“那你赶紧去找财务领钱,别磨叽。”
英子出了门。她也通过朋友打探到了差不多的情况。当天深夜,英子带队,五辆车齐齐从南宁出发,直奔北流。到达北流老杜矿的山脚下时,已经是凌晨四点多,外头天刚蒙蒙亮。
英子一摆手,喊道,“兄弟们,听好了,一会儿冲上去,不论谁,往死里打。你们不都是号称亡命之徒么?我在山下盯着呢,把老杜抓活的给我弄回来,额外奖励二十万。”
二十几个南北口音杂糅的小弟点头应声。
这些人胆子够大,但以前从没真抢过矿。当他们进了院子,发现远比想象中繁忙:院子灯火通明,轰鸣的机器昼夜不停地运转,矿场是24小时两班倒。
老杜就在办公室里,护矿队也陪伴左右。
二十几个人下车,头儿腰间别着把短刀,手里还夹着把五连发真理,指了指正在干活的工人,“喂,”
工人回头,“啥事?”
“你们老板在哪?叫你们杜老板出来。”
工人左看右看,“稍等,我去叫叫。”说罢转身进了办公室。
“杜哥,门外有人找你。”
“谁啊?”
“不知道,看手上拿着五连发呢。”
老杜打开办公室门,看见那伙人,笑道,“兄弟,你们找我什么事?”
“一看你姓杜,赶紧过来,到我面前说话。”
老杜接着说,“兄弟,咱到底是来谈事,还是要钱,还是准备抢矿?要钱的话,我给你们。做生意的图个安稳。我看你们二十几个兄弟全带着响器,肯定来头不小。别动手了,我认了。你们开个价怎么样?”
二十几个小弟没吭声。
老杜继续,“兄弟,我不管你们是抢矿的,还是路过的要饭的,我一人给两万,我们去山下一家馆子吃饭。大哥我干这矿的,一年四季来这种人的不少,见多了,一人两万,行不?”
后面一个小弟叫嚷,“你真说的?要不先把钱拿出来?这边楚老板给五万,那边姓杜的老板给两万,一人七万,先拿钱再动手不更好吗?”
头领点头,“行,姓杜的,快点把钱给我。”
“兄弟,等一下,我让一个人去旁边办公室把钱准备好。别急着动手。”
老杜大声对身边人吩咐,“去旁边办公室用麻袋装钱,给人送过去。”
一个小弟去了旁边房间。老杜站在防盗门口。二十几个小弟在院子里傻站着。
五分钟后,头领喊,“能不能快点啊?”
话音刚落,旁边门啪的一下打开,好像从天而降一样,一团火焰瞬间下落在二十几个小弟面前不到三米处,轰隆一声,前面三个小弟被当场打倒。
紧接着,四面八方涌出手持各种利器和工具的人,喊杀声震耳欲聋,响子响个不停。
又有七八个小弟被制伏。
剩下几个被围住了,看这阵势根本没路可走,一时间彻底蒙了。
老杜身边的响子依然轰响不停,场面不容反抗。
二十几个人中只有四五个没受伤,跪倒在地,哀声叫着,“大哥,不打了,不打了!”
这时一个老头拖着铁锹冲了过来,“跑这儿来耍那阵势?我在这矿里干了这么多年,从来没见谁敢在老杜这儿嚣张过。”
话音未落,他一铁锹挥下,“啪”一声打在一个小弟脑袋上,那人应声倒地。
二十几个小弟全军覆没,没有一个逃脱。
英子在山脚下等了半小时多,没一点动静,打电话无人接听。她满腹疑惑正犯愁时,老楚的电话突然打来了,“英子……”
“唉,大哥,你别急着慌……”
“我着不着急无所谓,你现在还在山脚下等着吗?”
“我一直没离开呢……”
“那你赶紧回来吧……”
英子一听,急忙问:“怎么回事?人都已经上山了,你别急啊,才刚上去没多久,马上就该下来了……”
老楚说道:“下不来了,我都快撑不住了,恐怕得直接进医院,你还是回去吧……”
“啊?”
老楚接着说:“刚才老杜打电话来,告诉我情况,说对方一个接一个地来,我们就一个打一个,两个就打成双。二十来个赤脚跑着冲过来的全部被干趴下了,对方连一个伤都没受……”
英子听到这话赶紧说:“哥,我这就回去……”
三个小时后,英子终于赶回,见到老楚,两人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英子劝道:“大哥,这事儿还是交给代哥他们去处理吧。咱们手底下的兄弟,都是站场子的人,没几个真能打的。二十多个亡命徒冲上去,一分钱没捞着。哥,咱们别再管了,把那一百多万当作打水漂了。如果再挑起事端,老杜将来怨咱们,我们可怎么办?他要是反手打我们,我们根本打不过他……”
“唉,真没辙,我打算给海哥打电话,他手头上还有两个亡命徒呢……”
英子立刻反对:“大哥,海哥都六十多岁了,你还让他往前冲吗?他还能冲得动吗?”
“那你说我咋跟代弟交代?我可是亿万身家的老总,一点小事都摆不平,拿什么面子?”
“老杜同样也不简单啊……”
老楚想着想着,终于拿起电话拨给加代:“代弟……”
“唉,楚哥……”
“还没睡醒吧?”
“啊,没怎么睡,你这有什么事?”
“那个,我想去找你谈谈……”
加代回道:“正好我也想找你……”
“不用,代弟,是我主动来找你,肯定是我这边问题……”
不多时,老楚来到加代的房间。刚一进门,老楚就叹气说:“代弟,别笑话我,真是费了劲了,可事儿没解决……”
加代问:“怎么弄的?”
“我找了二十多个亡命徒上山,结果……”老楚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“楚哥,不管怎样,感谢你的好意。别再C这心了,我们自己出马吧,明天就给他上山去打个痛快……”
老楚说:“那么,我给海哥打个电话,他那边还有十来个亡命徒,我全叫过来,人多些好办事……”
加代摆摆手:“用不着,人多也不见得有用,抢矿不是靠数量的。这事你别管了。”他把江林、左帅和耀东叫过来,把老楚发生的事详尽说了一遍。
江林听后立刻说:“哥,我看咱们直接上山干吧,不光得把满林欠的钱要回来,还得帮楚可出口气。还有,我得说,这种人心狠手辣,是留不得的。既然都抢了咱们的矿,就干脆把他所有矿都抢回来了!”
加代点头赞同:“我也这么想。打得不狠,伤得不深,他心里会记恨着咱们,迟早还会找麻烦。不如一招定江山,直把他赶得狗急跳墙,来一次一干到底!”
老楚听后苦笑:“说白了,不就是一脚把他踩死么?”
加代一拍桌子,火冒三丈:“直接弄死他!把满林和聂磊喊来,咱合计合计,今晚就过去收拾那孙子!”
没过多久,江林就把李满林和聂磊给叫来了。几个人围坐一块儿,聂磊一拍大腿:“要我说,直接干他丫的!楚哥,我可没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啊。”
李满林也赶忙说道:“楚哥,那一百来万你就甭C心了,这钱我来出。就算我这钱打水漂要不回来,这一百多万我也给你垫上。”
老楚一摆手,满不在乎道:“用不着,这点小钱算个啥……”
满林赶紧打断:“不是,这钱我必须给你。代哥,我肯定得给啊。”
加代在一旁帮腔:“没错,你得给,必须得给。那就这么定了,今晚就去抄他老窝。”
几个人听了,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。
晚上十一点,一百来号人集合完毕,正准备出发。这时,李满林的手机响了,他拿起来一看,是老杜打来的。满林赶紧接起电话:“喂。”
电话那头老杜说道:“老弟啊,3000万我肯定一分不少给你。我先给你转1000万。剩下的2000万,过一个月我再给你。”
满林一听,有点懵:“大哥,你这是啥意思啊?”
老杜连忙解释:“我现在手头实在紧巴,你也别太着急,行不行?我肯定不会赖账的。”
李满林听了,赶紧捂住话筒,小声问加代:“代哥,这可咋整?他这话啥意思啊?”
加代想了想,小声说道:“你顺着他话说,先答应他。跟他说这两天找个时间见个面,一起吃个饭。”
满林又问:“那我们现在还按原计划来吗?”
加代斩钉截铁地说:“按原计划行动!”
李满林点点头,对着电话说道:“行,行,大哥,我也到南宁了,咱找个时间见个面,一起吃个饭,咋样?”
老杜在电话那头爽快答应:“没问题,老弟,你再宽限我两天,这两天我实在忙得不可开交。”
“那行,大哥,先这样。”李满林说完,挂断了电话。
聂磊在一旁插话:“我告诉你啊,代哥说得绝对没错,对这种人,就不能心慈手软,就得往死里收拾他!”
加代一挥手,大声喊道:“出发!”三十来辆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
另一边,老杜坐在办公室里,对门外喊道:“把矿长给我喊来。”
没过多久,矿长就急匆匆地进来了:“大哥。”
老杜吩咐道:“今晚矿上不停工,照常干活。在山下安排两个人守着。”矿长一听这话,有点懵:“大哥,你是说今晚还有人会来?昨晚都撂倒20个了,今晚还能有谁呀?”
老杜眉头一皱,说道:“谁知道呢,还是防着点吧。李满林这人挺有脾气的,加代和聂磊这两个名字我倒是没听过。”
矿长撇了撇嘴,不屑道:“他一个外地来的,能有啥大本事?就算有本事,到咱这山上来,不也是送死吗?”
老杜还是有点不放心,说:“还是谨慎点好,让两个人去山下盯着点。”
“好嘞。”矿长应了一声,点头出去了,派了两个手下去山下放哨。
没过多久,第一批二十来辆车就到了山下。加代和李满林从车上下来,加代点了根烟,慢悠悠地等着聂磊他们。这时候,坐在办公室的老杜接到了手下的报告:“大哥,山下来人了。”
老杜忙问:“多少人?”
“20多辆车,都是南宁牌照的,车上都坐满了人。”
老杜一惊,问道:“你看清楚了?”
“看得真真的,20多辆车,一辆空车都没有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老杜放下电话,一挥手,“把人都叫到院子里集合。”
不一会儿,五六十个护矿队的小子和一百来个工人都集中到了院子里。老杜大声喊道:“只要他们敢上来,就给我狠狠地打,全他妈放倒!”一百多人在院子里严阵以待。
山下,聂磊的车到了,车窗摇下来,他喊道:“走啊!”
加代一摆手,说:“等会儿。”
李满林有点急了,问:“怎么了?上山干他们去啊。”
加代说:“等会儿,等会儿。现在几点了?”
“快两点了。”李满林回答道。
加代一回头,喊道:“楚哥。”
老楚从车上下来,问:“怎么了?”
加代问:“昨天晚上矿上一直没停工,对吧?”
“对。”老楚点头回答。
加代皱了皱眉,说:“这一路上我就在想,如果今天晚上他也不停工,我们上去不是要吃亏吗?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。”
老楚问: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满林插话道:“哥,没事,我们人多。”
加代摇摇头,说:“我们出发前,他就给你打个电话,这不得不让我多想啊。满林,不是我怕事,也不是我过于谨慎,跟这帮人斗,你不得不动动脑筋。我们也是能干的选手,但他们肯定也不差。”满林他们这帮人心里都明白,要是哪个兄弟被打成重伤,甚至没了命,咱们可咋跟人家家里人说啊?护矿队那帮人都是雇来的,干一天算一天,说白了,很多都是没户口的黑户,根本不被当人看。可咱们这帮兄弟,那都是自家兄弟,跟着咱们干买卖的,可不能让他们去冒险瞎搞。”
满林一听,就说:“代哥,那你啥意思啊?都到这儿了,还能不上去啊?”
加代点了点头,说:“不上去了,调头回去。咱们先往回走,一会儿再杀回来。就这样来来回回,今晚就不真打,就这么折腾到天亮。”
李满林一听,有点不乐意:“这有必要吗?”
加代解释道:“满林啊,要是他们有防备,咱们冲上去,肯定得吃大亏,说不定都得交代在那儿。”
聂磊也附和说:“行啊,我听代哥的。代哥脑子灵光,跟着代哥打架,我就没吃过亏。”
加代一挥手,喊道:“上车!”一百来号人都上了车,转头又回去了。
车队一走,山下的兄弟赶紧给老杜打电话:“大哥,他们走了。”
老杜一听,惊讶地说:“咋就走了呢?”
“不知道咋回事儿。他们在车旁边站了一会儿,抽了几根烟,就上车走了。”
“你看见车上都有人吗?”
“我看得清清楚楚的,而且人都下车了,一百多个呢。”
老杜琢磨着:“这是走漏风声了?知道咱们有防备了?谁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啊?”
“大哥,那咱们现在咋办啊?”
老杜说:“你们不用管,在山下给我盯紧了。”
“行,大哥。”
这时,矿长慌慌张张地跑进办公室:“大哥,他们还没来呢。”
老杜说:“肯定是有人给他们报信了。”
矿长一听,也懵了:“谁能给他们报信啊?咱们山上不可能有人给他们报信啊。”
老杜说:“那他们咋知道咱们有防备的呢?”
“他们知道咱们有防备?”
“到山下又开回去了,这不是明摆着知道咱们有防备了吗?要是不知道,能走吗?”
“我艹,哥,那咱们现在咋办啊?”
“俏特娃,得有点头脑啊。先等一等,我打个电话问问市里的哥们,看看他们往哪儿走。”“你去瞅瞅,他们的车是已经开下山了,还是还搁山上没动弹?你派俩兄弟下山,悄悄跟着他们,看看他们车子往哪个方向开,探探底细。”
“好嘞。”矿长应了一声,转身就出去了。
此时,加代的车队正缓缓往回开。加代特意跟司机交代:“车开慢点儿,不着急。”等车队慢慢悠悠地开回市里,老楚凑过来问:“代弟,今晚咱们是直接回去,还是咋整?”
加代皱了皱眉头,说:“大家帮我分析个事儿,我还没拿定主意,你们帮我拿个主意。”
老楚好奇地问:“啥事儿啊?”
加代沉吟片刻,说:“你说咱们这一走,老杜他能不能得到消息?”
老楚想了想,说:“他要有防备,肯定就能知道;他要没防备,那可能就不知道了。”
加代摇了摇头,说:“我感觉他能知道。”
“为啥这么说呀?”老楚一脸疑惑。
加代解释道:“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,咱们都走了这么半天了,路上一辆从山上开下来的车都没有。”
“这是啥意思啊?”老楚还是不太明白。
加代接着说:“我这一路看过来,这条路是咱们回去的必经之路。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,连一辆拉煤的车都没见着。这说明啥?说明矿上不让车下来,全给留在矿上了。”
老楚一听,点了点头:“有道理,还真是这么回事儿。”
加代又说道:“不管矿上采矿的干不干活,拉煤的车可不能停啊,对不对?哪有煤矿晚上不拉煤的?”
“有道理,确实有道理。”老楚连声附和。
加代接着说:“所以我的判断是,老杜肯定知道咱们找他去了。这样吧,满林,咱们也别走了,就待在市里。咱们看看老杜接下来会怎么办。”
满林一脸困惑,问:“咱们咋知道他会怎么办呢?”
加代微微一笑,说:“我给他打个电话,直接报上我的名字,看看他啥反应。要是真非得打起来,咱们也不能上山去打,顶多在山下跟他过过招。”
“行,就这么办。”满林点了点头。
这时,加代的电话响了起来,老杜一看来电尾号是五个7,就接起了电话。电话那头,加代的声音传来:“唉,你好啊。”
“是杜老板吗?”加代问道。
“你哪位?”老杜的声音有些警惕。
“我深圳加代。”加代直接报上了家门。
老杜一听,声音立刻冷了下来:“你跟李满林是朋友?你们一起来抢我矿,还打上门来了?有你一份吧?”
“有我。”加代坦然承认。
“啊,那你打电话是啥意思啊?有事就直说吧。”老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杜老板,明人不做暗事。”加代话锋一转,没有继续说下去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“喂,我不信你今晚还不知道我跑哪儿去了!”
“你跑哪儿去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疑问。
加代没好气地说:“我直接杀到你矿场了,你竟然不知道?”
“那你咋没直接上来找我?我这会儿可就在矿场里头呢。”
“哼,姓杜的,我清楚,满林那笔钱,你肯定是不打算给了。”
“谁说的?我明明已经给了!”对方辩解道。
“那好,你要是真给了,现在就派人把钱给我送到山下来,我在市里等着你。姓杜的,我今晚可是特意去了你的矿场,你的底细我可都摸透了。”
“你摸透我什么了?”对方语气中带着不屑。
加代冷笑一声:“你一共有八个矿场,今晚你待的这个,是你最大、也最赚钱的一个。老杜啊,八个矿场,你不可能面面俱到。你在明处,我在暗处,我完全有能力一晚上换一个地方砸,我看你怎么防备。你要是今天不把该给的钱送过来,从今晚开始,我天天晚上砸你的矿。你虽然知道我今晚去了你最大的矿场,但你不知道我还去了其他地方。你这几个矿场,我转了个遍,最后才到你这里,你知道吗?我既然知道你在矿场,我能直接上去吗?你手下有多少人,几个矿场都在哪儿,我们早就通过本地的朋友打听清楚了。不摸清楚这些情况,我们哪敢来找你麻烦?”
“你敢?你随便砸,你要是敢来,我就让你有来无回!”说完,老杜“啪”地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矿长一看,忙问:“大哥,这是咋回事?”
“消息走漏了,咱们内部肯定有内鬼。”老杜沉着脸说。
矿长一脸无奈:“这……这问也问不出来啊。大哥,那他到底咋说的?”
“我老这么被动不行,八个矿场,我哪防得住啊!”老杜叹了口气。
矿长又问:“那……那咱们怎么办?”
“你问问你派去跟踪的人,现在到哪儿了。”老杜吩咐道。
“好,我马上问。”矿长赶紧拨通电话,“你们跟紧他们了吗?”
“跟紧了。”电话那头回答。
“他们现在在哪儿?”
“在市里,停在一家早餐店门口,可能是下车吃饭去了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矿长说完,挂断了电话。
老杜眼神一凛:“你马上把矿场里所有的兄弟都叫过来。咱们得先下手为强!”“咱得把被动变主动,直接冲过去把他们一锅端了!”老杜提议道。
矿长一听,赶紧劝:“大哥,在山上咱占着地理优势,想怎么打都行。可要是下山,那变数可就大了。”
老杜不以为然:“他是外地来的,能比咱熟悉这地儿?就算真出了啥事儿,咱能摆平,他行吗?直接来个一网打尽,省得以后麻烦。”
“大哥,你……”矿长还想劝。
老杜一挥手,打断了他的话:“我拿出一千万来摆平这事都行,我就得让他们知道我老杜不是好惹的!”
“那……那行吧。”矿长无奈地应道。
老杜又吩咐:“你让你那俩兄弟给我盯紧了,别把人给盯丢了。”
“明白,我这就去跟他们说清楚。”矿长说完,便出去集合人手了。
另一边,李满林问加代:“代哥,咱现在是回酒店吗?”
加代看了看时间,问:“现在几点了?”
“三点半了。”
加代沉吟片刻,说:“等到六点吧。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今晚会不会来。他要是来了,证明他还有点脑子。他要是不来,那他也挺精的。”
老楚一听,不解地问:“怎么来不来他都有头脑呢?那咱现在咋办?”
加代解释:“咱现在啥都不用干。他现在也摸不清咱的底细,不知道咱会不会打,啥时候打,打哪个矿。他现在心里肯定没底。他在明处,咱在暗处。”
“有道理,那他要是今晚来了呢?”老楚又问。
加代斩钉截铁地说:“那就打他!”
“不谈谈了?钱不要了?”老楚疑惑。
“钱肯定是要不来了。你不把他打服,不把他干趴下,你能要来钱吗?反正都得打。我现在就是在想,怎么打能占便宜,怎么打能不吃亏。打是肯定的,但得考虑怎么能打赢啊!”
“那……那咱们……”老楚一时语塞。
加代说:“等着呗。”
“那找个没人的地方等吧。”老楚提议。
加代摇摇头:“不能去没人的地方。就得在这儿,哪儿热闹往哪儿待。要是去没人的地方,有可能被他一网打尽。满林,磊子,你们跟下面的兄弟都说一声,真要是来了,今晚一定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。要是真打起来,就往死里打,谁都不要手软!”李满林拍着胸脯说:“代哥,你甭C心,我这火真理队可不是吃素的,下手绝对够狠!”
加代扯着嗓子喊:“你赶紧跟他们说说,别一个个牛气冲天的。不在自己地盘上,人心里头那股子劲儿就不一样。人家在自己地盘,在山上整天打来打去。咱们呢?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,平时也没像人家那样打惯了架。跟他们交代交代!”
“得嘞得嘞,我这就跟他们说。”说完,李满林拉着聂磊,去给手下兄弟们“上课”了。
加代又扯着嗓子喊:“耀东,你过来!”
耀东麻溜地跑过来,问:“哥,咋啦?”
“我跟你说哈,都别装大尾巴狼。丁健、左帅,你们几个也是,可别给我整这出。咱们这是在别人地盘上,啥都不熟,听明白了没?”
“听明白了。”
“都给我记好了,回去跟弟兄们说一声,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!”
“好嘞,哥。”
另一边,老杜那边的人集合好了,从山上下来,往市里开。加代这边在两头都安排了人盯着情况。李满林的手下刘杰第一个看到有车队呼呼地往这边冲,赶紧大喊:“三哥,来了,三哥,来了!”紧接着任忠义也跟着喊:“来了,来了,三哥!”
聂磊一听,立马喊道:“刘毅、姜元、任昊,赶紧抄家伙!”
丁健、左帅、耀东他们几个也都赶紧把家伙抄在了手里……
这边战斗准备都做好了,加代说:“只要他们过来,别等他们下车,直接就开干!”
可没想到,车队在离加代四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了,一百四五十号人下了车。老杜往队伍前面一站,说:“兄弟,是不是在等我呢?”
加代说:“对,就是在等你呢。”
“老子是开矿的,我也不把话说得太满,在这块地儿,我把你们这些人弄没影儿都没事儿。你们咋还敢等我呢?满林啊,你是要钱不要命了?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,我给你大哥面子,你把你这些兄弟带走,钱我该给还是给。我也看出来了,来这帮人肯定不简单。别再往下折腾了,再折腾,今晚指定得弄没几个。我也不是吓唬你们。”“揍你们对我来说,就跟揍自家孩子似的,小菜一碟。咱不至于为了那3000万就玩命吧?满林啊,咱俩又没深仇大恨,不就是你赢我点,我输你点嘛。我又不是不给你钱,你要是真这么逼我,那可就只能拼命了。”
李满林瞟了眼加代,加代也看向了老杜。只见老杜手背在身后,偷偷地做着开打的手势,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。
没想到,加代先动了,一挥手,大喊:“打他!”
左帅、耀东、丁健、孟军、马三、李满林、聂磊、刘毅、任昊他们这些人,立马就“砰砰砰”地开起了真理。两边都火力全开。要论打架的经验,加代这边肯定是更胜一筹,他们知道怎么打,怎么控制好距离。但两边都挺猛,都不怕死,这种情况下,经验也就是能让他们伤亡比对方少点,要说完全不受伤,那是不可能的。
加代这边,姜元、任昊、丁健、马三、孟军、李满林还有聂磊,好多人都受伤了。李满林的肩膀挨了一真理,一块肉都给打飞了。聂磊感觉脸上被什么打了一下,火辣辣地疼,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摸了摸脸,还好没出血,可能是离得太远,就只是被真理砂给喷了一下。
老杜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,好多人都挂了彩。让老杜没想到的是,这帮外地来的居然这么狠,吓得他赶紧躲到了车上。
这时候,天已经大亮了,两边都不敢再打下去了,都自动拉开了距离。老杜一挥手,喊:“快走快走!”
加代也扯着嗓子喊:“别打了,别打了,都撤!”
老楚也跟着喊:“赶紧撤,赶紧撤。”
这一架,双方都没占到便宜,也没分出胜负。这结果,双方都没想到。两边都赶紧把受伤的兄弟往医院送。
兄弟们都在医院治伤,加代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走,心里那个急啊。老楚就说:“兄弟,接下来咋办?要不我给老海打个电话,你也再找点人来。”
加代说:“我他妈找于海鹏来。我就不信蓝刚那家伙能治住他。”
加代正准备给于海鹏打电话呢,徐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加代按下接听键,说:“我这边正有事呢,等会儿再跟你说。”
“你有事,你咋不找我呢?”
加代一听,就问:“你啥事儿啊?”徐刚那头电话一打过来,就急吼吼地问:“哎,你是不是跑去广西抢矿啦?”
那边一愣,反问:“咋滴啦?”
徐刚接着说:“不是,你抢矿这么大的事儿,咋就不跟我说一声呢?”
对方有点疑惑,反问:“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事儿?”
徐刚急了:“甭管我哪儿听说的了,你就说为啥不告诉我?”
对方说:“我这不是着急嘛,跟我一起干这事儿的几个哥们儿,你都不认识。”
徐刚不服气:“谁我不认识啊?你说说!”
对方赶忙说:“不是,你先别管这些了,我现在得打个电话,等会儿再跟你详细说。”
徐刚大声说道:“我跟你说,你可别找别人了,这事儿我来给你搞定。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我,听明白没?”
对方有点犹豫:“不是,这种事儿你又不专业。”
徐刚气呼呼地说:“我怎么就不专业了?你是觉得我不行呗?你就等着我,我都已经在路上了。还问谁告诉我的?那边找关系要收拾你呢。我哥们儿听说有你的事儿,赶紧给我打电话,我拦着没让他们抓你,你知道不?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们这会儿都得进医院,一个都跑不了,全得被抓进去。我跟那边说了,必须给我这个面子,说你是我兄弟。你就等着我过来。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煤老板,你连他都搞不定?你们跟人家在那儿比划来比划去的,还称自己大哥呢?当大哥的不得靠人脉吗?不得有场面吗?你跟人家瞎折腾啥呀?”
加代一听,有点怀疑:“不是,你真能搞定啊?”
徐刚信心满满地说:“我去了肯定能办成,你就等着瞧吧。”说完,徐刚就把电话挂了。
老楚在旁边问:“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呀?”
加代说:“是徐刚。”
当天晚上,徐刚风风火火地赶到了,一进门就和加代握了个手。加代笑眯眯地喊了一声:“刚哥!”
徐刚扭头看向老楚,调侃道:“听见没,他叫我啥?”
老楚乐呵呵地附和:“听见了,刚哥。”
徐刚接着问:“满林和聂磊他们咋样了?听说受伤了?”
“都是轻伤,没啥大事,就是底下有几个兄弟受了伤。”老楚赶紧答道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徐刚说完,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,“大哥!”
电话那头传来回应:“唉,徐刚,你到了?”
“到了,我明天中午过去看你。今晚我得先看看我哥们儿。”徐刚说道。
“行,不急。”
“好嘞。”徐刚挂了电话。
加代凑过来问:“是老杜的关系?”
“就是老杜的关系。”徐刚回答。
“那你明天中午还去看他?”加代又问。
“肯定得去啊。今晚我先把老杜给解决了。”徐刚斩钉截铁地说。
加代一听,愣了:“不是有那层关系吗?”
徐刚解释道:“有那层关系正好啊!他的关系是想帮老杜,但我这边势头太猛,而且跟那边还有点交情,他们也不好说啥,对吧?这不正好给了我个机会,把他给收拾了吗?”
“这样合适吗?”加代有些犹豫。
“哎呀,我来的路上就想好了。没这层关系,你还不方便动手呢!有这关系,正好动手。你以前打我哥们不也是这么干的吗?”徐刚说得理直气壮。
“你不是说他的关系跟你好吗?你动手不是不给面子了吗?这样能行吗?”加代还是有些担心。
“哎哟,我的妈呀,谁跟谁好啊?我跟你最好啊!再说了,我都要动手了,还考虑啥关系啊?那我来干啥呢?不来不更好吗?他也不算我朋友,就是认识,知道我是康哥的管家,给我点面子。我要不是康哥的管家,他能给我面子吗?这事你别C心了。兄弟,我来就是收拾他的。你别管了,你这些哥们都不用动手。我带我兄弟来,我这些兄弟都来了。哎,我问你,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?”
“没有,我啥时候说过你打不过我啊?”加代赶紧否认。
“你一直都说,说我打不过你。等会儿我让你瞧瞧,我穿上红色燕尾服是啥样,我让你看看我兄弟有多猛。走,咱们走!”徐刚说着,带着一帮兄弟,气势汹汹地出发了。“你跟我下楼一趟。”徐刚扯着嗓子喊。
“干啥去呀?”加代一脸疑惑。
“我让你瞧瞧我手底下的兄弟。别磨蹭了,快跟我下楼。”说着,徐刚就拉着加代往楼下走。
到了楼下,加代一看,好家伙!徐刚的车队排得老长,二十来辆车,不是宾利就是奔驰,车旁站着的人,全都穿着一样的西装,那阵仗,老有排面了。
徐刚一抬手,喊了声:“哎!”手下那帮兄弟立马齐声回应:“刚哥。”
加代赶忙跟徐刚说:“刚哥,我跟你说哈,那个姓杜的可不是一般的厉害。”
“厉害又咋啦?没用!我都查清楚了,他这会儿不在山上。他们那边也有不少兄弟受了伤,都在医院里待着呢。趁着这机会,我去收拾他。”
加代一听,气得直骂:“真不是个东西啊!”
“少管这事儿。等我把他收拾了,你赶紧把这帮兄弟转到别的医院去,从广西撤走。去哪儿我就不C心了。我收拾完他,我也走人。剩下的要钱啊,或者其他啥事儿,你自己看着办,我就不掺和了。”
“刚哥,啥也别说了,我谢谢你啊!”
“谢啥呀谢,咱兄弟之间不说这个。我走了!”徐刚一挥手,“走!”七八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
没一会儿,二十来辆车就开到了老杜那些兄弟住院的楼下。徐刚扯着嗓子喊:“兄弟们,都瞅清楚没?加代、李满林还有聂磊都没打赢,咱们必须得赢!我要让加代知道,我手底下的兄弟才是最牛的。走!跟我上楼。”
老六赶忙劝:“刚哥,你就别去了。”
“我必须得去,我得让加代欠我个人情。走!”
说着,徐刚就带着七八十号人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。谁能想到啊,刚走到住院部大楼门口,老杜亲自带着人冲了出来,而且先开了真理。“哐”的一声,徐刚仰面就倒下了。紧接着,真理声“哐哐”地响个不停,徐刚手下那帮兄弟瞬间就倒下了十多个。剩下的兄弟赶紧把徐刚拉起来,往车上跑,上了车就赶紧开走了。
从进医院到被打出来,连十分钟都不到。徐刚也被打得昏迷了。
老杜看着徐刚那走远的车队,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见,扯着嗓子喊:“你去告诉李满林,再来找事儿,就让你们全都死这儿!”
老杜手下的兄弟赶紧说:“大哥,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!”老杜扯着嗓子喊:“我在楼上都瞅见了,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神气,跟打了胜仗似的。楼下留几个兄弟盯着,剩下的都跟我上楼!”说完,老杜一转身又上了楼。
这边加代正忙着给受伤的兄弟安排转院的事儿呢,手机突然响了,一看是徐刚的兄弟老六打来的。
“代哥!”
“哎,兄弟,刚哥呢?”
“刚哥刚被推进手术室,正在急救呢。”
加代心里一紧,忙问:“出啥事儿了?”
“刚才我们去医院的时候……”老六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。
加代一听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,赶紧问:“刚哥现在咋样了?”
“刚哥昏迷了,现在正输血呢。妈呀,医院的血都不够用了,正从血库里调呢。代哥,你们先撤吧,我们这边兄弟倒下了十多个。”
加代说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“代哥,你别过来啊,来了也见不着刚哥,他还在急救呢。等刚哥出来,我也得把兄弟们转院。代哥,你们先走吧。”
“行行行,我知道了。”加代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老楚在一旁问:“徐刚咋了?”
“徐刚被人打昏迷了。”
老楚一听,惊讶地说:“这才走没一个小时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妈呀,那排场,咋就昏迷了呢?”
“我他妈也觉得奇怪。赶紧给兄弟们办转院吧,我打个电话。”说完,老楚和江林就忙着去给兄弟们办转院了。加代则拿起手机,拨通了于海鹏的电话。
“鹏哥。”
“哎,老弟。”
“鹏哥,你赶紧把蓝刚给我派过来。”
“咋回事啊?”
“我现在在广西……”加代把情况跟于海鹏说了一遍。
于海鹏一听,埋怨道:“你咋不早点找我呢?”
加代说:“我也没想到这事儿这么难办啊,我们三伙人一起来,都没搞定他。”
“按理说你们三伙人不应该收拾不了他啊,他这么猛吗?”
“我也不知道咋回事,徐刚来了都没用。”
于海鹏说:“行,我马上给你找人。不过我这边得需要点时间,最快也得两天。我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,最快今晚能出发,你等我吧。”
“我等你,我回深圳等你。”
“那你等我吧,我让蓝刚给你集合人。”电话一挂,于海鹏就吩咐蓝刚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。这事儿,北海的四舅也听说了,赶紧给老杜打电话,可老杜没接。
加代跟于海鹏通完电话后,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徐刚所在的医院。当他看到徐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,心里那个愧疚啊,简直没法说。
第二天,好多人都来了,连康哥的管家老袁都特意跑来一趟。加代对老袁说:“袁哥,你看我这次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呢,病房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推开了,大家一扭头,看见康哥一脸冷峻地走进来。所有人都赶紧喊了一声:“康哥!”康哥脸拉得老长,嚷道:“徐刚呢?这是在干嘛呢?这他妈是打徐刚吗?这是打谁呢?打谁呢?徐刚在哪儿呢?”
老袁吓得声音都抖了,说:“在,在里面病床上躺着呢。”
康哥说:“把门打开。”
加代赶紧上前去开门。康哥瞅了加代一眼,问:“徐刚对你够意思不?”
“够意思。康哥,我……”加代想说点什么。
康哥说:“我没怪你的意思。把门打开,我看看。”
加代把门打开,康哥在门口瞅了一眼,说:“把门关上。”加代又赶紧把门关上了。康哥接着说:“都散了吧。没用的就别在这儿陪着了,有用的留一会儿。”
好多人一听,都出去了,连老袁也走了,就加代没走。康哥看了看加代,问:“你怎么不走呢?”
“康哥,我咋走啊?刚哥在里面躺着,我不能说24小时都守着,但也差不多。我能上哪儿去啊?”加代说道。
康哥说:“你坐下。”加代就坐下了。
康哥又说:“你们俩啊,我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。徐刚这样,我真不知道说他啥好。说他好吧,他净干这种事儿。蠢不蠢?让人笑话不?传出去丢谁的脸?那可是丢我的脸。说他不好吧,我还真挺喜欢他这性格的。他多讲情义啊!代弟,我告诉你,他要是没这性格,都进不了我的圈子,我还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?他干了多少错事啊!就当年超子那事儿,我就该把他赶走。这小子,真不知道怎么说他。行吧,那你在这儿照顾他吧。你照顾他,我也放心。从现在开始,”“这事就到此打住了,懂我意思不?”
“懂。”
康哥转过身,直接拨了个电话:“喂,小宁啊。”
“哎,康哥。”
康哥开口道:“咱俩这关系,虽说没好到穿一条裤子,但也算说得过去,从早到晚没啥大矛盾吧?”
“那必须的,啥时候咱俩都是朋友,哪有什么仇啊。”
“那就好,我打这电话,也不跟你绕弯子。”
“康哥,您说。”
康哥说道:“我先把话撂这儿,这事儿我可真是不乐意了,但事儿我肯定得办到底。谁要是在这事儿上不给面子,那以后可就不是朋友了,搞不好还成仇人呢。小宁,你懂我意思吧?”
“咋啦?我咋得罪您啦?咋这么跟我说话呢?”
“我不是那意思,要是你自己的事儿,那另说。我就是不希望因为这事儿闹得不愉快。我就说一句,徐刚差点就出大事了。”
小宁一听,惊讶道:“徐刚差点出大事?咋回事儿啊?”
康哥说:“你派人去查查,问问。这事儿你要能帮我解决,就当我求你帮个忙。你要说不行,那我就自己来。你知道我为啥给你打这电话不?”
“为啥呀?”
“因为这事儿出在你地盘上了。我要是直接去办,有点不合适。所以才给你打这电话。帮不帮,你看着办。方便的话,给我回个信儿。不方便,我就自己动手了。”说完,康哥挂了电话。
小宁把管家老付叫了过来:“老付啊。”
“宁哥。”
小宁说:“你帮我办个事儿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你赶紧去问问徐刚到底咋回事儿。”
老付一听,问道:“徐刚?您说那个……”
“对,就是康子的手下,你马上去问,越快越好,一刻也别耽误。问完马上告诉我。”
“好嘞。”老付一刻也不敢耽误。
不到三小时,老付就把事儿打听清楚了,连细节都问了出来,然后赶紧来给小宁汇报。
小宁一听,气愤道:“又是给加代帮忙!”
“听说确实是给加代帮忙。宁哥,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,跟下面的人也没关系。”“这是谁啊?居然得让徐刚亲自出马。”
老付撇了撇嘴,不屑地说:“哼,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,啥真本事都没有。”
“啥真本事没有还能把徐刚弄伤了?”
“宁哥,我跟您说句实在话,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搞砸了。就凭加代的能力,收拾那个姓杜的,那就是小菜一碟,根本用不着动手。宁哥,您也知道社会人那套,干啥都讲究个面子,爱扯这扯那的,最后就选了动手这条路。徐刚这人您也了解,性子直,又讲义气,他想帮加代,不只是为了出气,也是为了挣个面子。结果呢,去了之后没打过人家。就凭徐刚的身份,还有他和加代的那点本事,收拾老杜……对吧?”
小宁抬起头,问道:“要是找你,这事儿你能办吗?”
“啊?”老付有点懵。
“我问你,要是找你,你能不能把这事儿给办了?”
“宁哥,这……我怎么能越过您去给人办事呢?没有您的指示,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办事。”
小宁点点头,说:“行,那你就去把这事儿处理一下,处理得妥妥当当的。康子发火了,这面子咱得给啊,这事儿跟咱们也没啥直接关系,对吧?这点小事儿我也不往心里去,我就当卖康子一个人情。现在我跟康子也不能闹掰,说实在的,现在闹掰对我没啥好处。我在广州还有不少生意呢。老付啊!”
“唉,宁哥。”
“你好好办,把这事儿给他办好了。”
“宁哥,您都想好了?”
“你直接去办吧。”
“行,宁哥。”老付从宁哥的办公室出来,下了楼,自己开着车就走了。他拨通了加代的电话,“代弟啊。”
“付哥。”
老付说:“啥都别说了,事儿我都听说了。咱俩一辈子都是好哥们,听明白没?这事儿从现在起,我来接手,保证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。这事儿咋不先找我呢?下回再有这种事儿,能不能先找我?”
加代一听就明白了,肯定是康哥出面了。加代赶紧说:“谢谢付哥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,都是朋友。行了,我办事去了。”老付挂了电话。
车一调头,老付又回到了会馆。进了办公室,老付连打了两个电话。第一个电话,他语气强硬地说,老杜这人罪大恶极,必须得严惩。接着,他又打了第二个电话……老杜那矿啊,都是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弄来的,到现在手续都没办齐,纯粹就是非法、不合规的瞎搞。前阵子我想着把这矿收了,可老杜死活不肯卖,嘿,正好赶上这机会,我寻思着给他弄过来。
那天,老杜那帮人全被逮进去了。老付亲自跑了一趟,把脚镣手铐都戴上的老杜,叫到了会议室。老付往对面一坐,问:“认得我是谁不?”
老杜吓得直打哆嗦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老付反手就甩了老杜两大耳光,骂道:“你他妈是瞎子啊?这可是宁少爷的管家!”
老杜一听,赶紧求饶:“大哥,饶我一命啊,我真服了,我没想到惹上了这么大的主儿。我这才知道,我惹的是徐刚啊。”
“兄弟,你跟我说句实话,我就放你走。”
“大哥,你说,我肯定说实话。”
老付问:“他们为啥来找你啊?我可不信,他们会无缘无故大老远跑来跟你干架。”
“我……我欠他点钱。”
“多少啊?”
“3000万。”
老付一听,又火了:“你他妈没说真话!”
“大哥,我句句都是真的啊。”
老付说:“你他妈知道徐刚是谁不?会为了3000万跑来打你?都死到临头了,还嘴硬,连我都敢骗?”
“大哥,我真的句句属实啊。”
老付站起身,说:“走!”
司机问:“付哥,这……”
老付说:“按规矩办。”
“那他那3000万……”
“什么3000万?那钱能是真的吗?他们能为了3000万跑来?”
司机点点头:“有道理。”
老付和司机就回会馆了。晚上回到家,老付一个人进了书房,把门一关,给加代打了个电话:“老弟啊。”
“唉,付哥。”
老付说:“我以我朋友公司的名义,给你账户上打了3000万。”
“付哥,你这是啥意思啊?”
“你们不是为了3000万来的吗?”
“啊,付哥,你都知道了?”
“唉呀,这事儿怎么说呢。以后再有这种事儿,你跟付哥说。这点小钱,别让宁哥知道。这事儿你就别管了,到此为止。”“别问啦!跟徐刚他们几个说一声,这事儿就这么算了,别再折腾了。”
“哎哎哎,行行行,我这就去说。”加代说完,就把电话挂了。
搞定老杜以后,老付悄悄地就把老杜手底下那八个矿给转手卖了,这事儿连小宁都被蒙在鼓里。
老杜被抓进去后,小宁给康哥回了电话,喊了一声:“康哥。”
“哎,小宁啊。”
小宁说:“那个姓杜的被抓进去了,肯定活不成了。”
康哥一听,忙说道:“啊,小宁啊,那我得谢谢你啊。”
“说啥谢不谢的,咱哥俩永远都是朋友。康哥,抛开别的,咱俩是不是朋友?”
“那必须是朋友啊。”
“康哥,有机会咱俩还得再聚聚。咱俩认识都十多年了,不能因为别人就生分了,咱这关系可不能断,对吧?”
“说得在理。有机会我把勇哥也叫上,咱们一起吃个饭。”
小宁一听,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康哥,你这……”
“好了,不说了。”康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。
康哥为啥这么快就挂了电话呢?一是因为小宁这家伙顺着杆儿就往上爬,想拉拢他。二呢,也是怕那些不好的话传到勇哥那个小心眼儿耳朵里,到时候自己解释都解释不清。
加代把那3000万全给了李满林。李满林说:“代哥,这钱我要是拿了,那我还是个人吗?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钱?”
“代哥,这钱我一分都不要,就当我来这儿溜达了一圈。”
加代说:“你听我的,你跟聂子……”
“哥,这样吧,我跟磊子一人拿500万。剩下的2000万都给你。我知道,就算给你2000万,你最后也得分给徐刚和老楚。具体怎么分,你就看着办吧。”
加代就把钱分了,给老楚500万,给徐刚1500万。徐刚说:“哎哟,我靠,代弟啊,我能从你这儿见到回头钱,可真不容易啊,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。”
没多久,老杜他们团伙的主要成员都被处以极刑了。这事儿里,老付可是最大的赢家,帮宁哥给康哥办了事儿,还和加代结交了,卖老杜那八个矿的钱,除了给加代3000万,剩下的全进了他自己腰包。
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啊……甭管多硬的骨头,其实就是捏它的时候得稍微使点劲儿,可到头来,它碎得比那些软骨头还快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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